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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租界,富安路同安里。
一处公寓里面,林培山穿好衣服,提着公文包准备出门。
他三十几岁,面白无须,此刻戴着一副近视眼镜,谁也看不出是曾经那个遭到通缉的警察。
对着镜子审视一二,他对这身装扮满意至极。
“张先生,上班了啊。”
胡同的邻居娴熟地打着招呼,林培山微笑点头。
他如今化名张礼义,是一名《申报》的记者。
告别邻居,林培山出了巷口,目不斜视地穿过大街,来到电车处。
“叮叮当。”
铃声响起,一辆电车缓缓停下,林培山却不着急上车。
他缓缓后退一步,打量着下车和上车的乘客,微不可查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,在车门即将关上的那刻才挤了上去。
他每天同一时间在这个站台上车,见到的基本都是熟面孔,如果突然出现可疑的人,那说明他自己正处于危险的境地。
林培山觉得正是自己这份小心谨慎,才让他活到现在。
他上车后,不动声色地从前门到了后门,倚在车壁上,默默观察着乘客的一举一动。
林培山喜欢观察,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。
特工都有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,对这点他非常自信。
比如他身边的一位碎发小伙。
他穿着白衬衫黑马甲,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油墨香,黑色布鞋上有一滴深色的油墨污啧,他立刻判断出这位小伙是一位油墨工,再看他的面孔,热情洋溢,他敢断定,这个小伙应该才刚找到工作,还没有度过新鲜期。
林培三默默打量着车上的乘客,微微眯起了眼睛,眼神也在不自觉中锐利了几分。
不过,好在他戴着眼镜,谁也不会对他过多留意。
电车过了三站,林培山下车了。
他心情似乎不错,扫视了一眼远处的报社大楼,等着穿过马路去上班。
这时候,他眼角余光看到那位油墨工,竟然也跟着自己下车了,林培山微微诧异,莫非是同一家报社的员工?
倒是个陌生面孔,以前没有见过,要留意一下。
不过油墨工只是老老实实地站着等车,并没有关注他,林培山心里的警惕逐渐松弛下来。
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,几辆轿车快速驶过,车辆中间终于有了间隙。
林培山跟在过马路的队伍后面不急不缓。
突然一辆汽车骤然加速驶了上来,过马路的人群惊呼一声,队伍也慌乱了。
有人伸手阻挡,有人跳起来骂骂咧咧。
好在汽车刹车及时,没有撞到行人。
林培山暗骂司机鲁莽,本想以记者的身份斥责几句,但又不想惹是生非,生生止住话头,冷哼一声,刚想离开。
这时,就见汽车两侧的车门开了,下来几个各色着装的汉子,看着就有些来者不善。
林培山搞不懂这几人要干嘛,突然感觉背上被人推了一把。
他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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